第 4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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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 章
念年心裏有個白月光叫賀辭舊。
這件事雲三山很早以前就知道，但他沒想到這人竟然就是傅不語的同學，自己還誇過人家長得帥。
念年說他們之間曾經有過一段誤會，後來他覆讀和賀辭舊差了一屆，也沒有報賀辭舊所在的高中。
這麽多年念年都沒透露過到底是什麽誤會，怕勾起他不好的回憶雲三山也沒有主動詢問過。
此時昔日的同窗重逢，念年一派鎮定甚至還能跟賀辭舊有說有笑地閑聊兩句。
雲三山坐在念年旁邊看得心驚肉跳，他們這一桌的關系實在是錯綜覆雜。
傅不語和雲三山小聲耳語了幾句，驚訝：“同班同學？”
他中學雖然和念年在補習班做過一段時間同桌，也只知道對方的學校，並不清楚具體班級。
相比“曾經一起學習過”他對念年的印象更多的是“三三的好朋友”。
念年點點頭，眉眼溫潤。
賀辭舊悄悄看他的側臉，這種感覺久違了，念年還是和從前一樣，幹凈、內斂，仿佛一眼就能看到底，他心裏說不出來是什麽滋味。
雲三山有心給他們制造相處空間，吃完飯就拽著傅不語溜之大吉，美名其曰“過二人世界”，顧行也很有眼力見地表示約了人。
人多的時候賀辭舊還勉強游刃有餘，讓他直接面對念年就有些局促了，這麽多年不見他們之間的關系並不熟稔。
正想著要不要借口還有事先走，念年主動開口：“我對學校還不太熟悉，你不忙的話願意跟我一起走走嗎？”
賀辭舊此時什麽花言巧語的本領都消失一空了，下意識回答自己還有事要忙，說完才意識到拒絕的太幹脆了，怕念年傷心又沒忍住瞥了兩眼。
念年卻並不在乎，笑得一派通情達理：“那我送你去，正好熟悉熟悉路。”
這下賀辭舊總不好再拒絕了。
一路上賀辭舊都沒什麽話，念年小心地找話題，往事不可追憶，從前的事沒什麽可聊，念年雖然這些年一直在關註賀辭舊，但也怕說出來對方覺得自己是個變態，只能從剛認識的顧行切入。
賀辭舊話少但好在有問必答，句句有回應，念年生怕自己再問下去賀辭舊該把顧行苦茶子揚了。
“我到了。”
念年腳步一頓，微微擡頭看他，像很多年前他們在報亭相遇那次一樣：“你去忙吧，再見。”
賀辭舊只輕輕看他一眼，便頭也不回地消失在玻璃門內。
念年站在原地擡頭，天空中快速飛過一群成排的鳥，有一只張開翅膀綴在隊尾，似乎隨時會被甩開很遠。
再見的意思是，——我希望能再次見面。
顧行正好拿完東西從樓上下來目睹全過程，攔住因為思緒翩翩直接無視他的賀辭舊：“不是吧哥們，你把人學弟撂下自己就走了？”
也不怪顧行覺得稀奇，賀辭舊上一段戀情剛結束不久，這家夥本就長了張很會來事、能把人撩到腿軟的渣男臉，之前談戀愛的時候雖然說不上面面俱到，但偶爾也能整出點別具心裁的浪漫。
“三言兩語說不清楚。”
顧行：“那就找個地方坐下聊。”苦誰不能苦自己，今天這個瓜他必須吃上。
賀辭舊推脫：“別鬧，忙呢。”
顧行拆穿：“你忙什麽忙，我剛上去看了活動室都落鎖了。”
賀辭舊：“......”不是這家夥去完資料室還瞎跑什麽？
最終兩人還是回宿舍在陽臺搖椅躺了下來，問就是賀辭舊怕碰上逛校園的念年，不知道該怎麽解釋“有事要忙”的人和舍友肩碰肩軋馬路。
顧行用手勢阻止了賀辭舊說話：“別急，讓聰明的我猜一猜，這位小學弟是你的初戀吧。”
賀辭舊卡殼：“那你有點笨哦。”
......
賀辭舊在上高中之前一直是中央空調的形象，頗有點對誰都好的意思，這和他的家庭教育脫不了幹系。
掌握了和誰都能聊得很開心的強大社交技能，隨之帶來的負作用就是，——三天之內說不上話就會被對方瘋狂吸引。
但這個負作用在他遇到念年之前從未觸發過。
賀辭舊喜歡在短時間內掌握人際交往中心，摸清楚每個人的個性，再加上他自身優異的條件加成，和玩第一人稱社交小游戲一樣，易如反掌。
對念年的關註是怎樣形成的呢？
起初賀辭舊只是想在軍訓三天內記住班上每個人的名字，和每位同學都說上話。
他本身就是班長，做到這些並不難，也確實在三天裏成功將每個人的名字和臉對上了，同學們也很吃他幽默風趣的性格，結營晚會上吉他彈奏的一首《稻香》更是優先掌握校園擇偶權。
結營晚會上幾個班湊在一起說要玩游戲，賀辭舊選中的是改良版的一二三木頭人，兩兩組隊面對面站立，距離只有一個帽檐，喊完一二三就不許動，誰笑了誰就出局。
跟賀辭舊組隊的人就是念年，念年比他矮半個頭，戴上帽子要微微擡頭才能直視他的眼睛。
賀辭舊納罕班上還有這號人物，沒有正式聊過天，聽朋友說似乎是個悶嘴子，不愛講話。
長得還挺好看，氣質幹凈，眼睛很漂亮......
正走神，念年突然靠近，賀辭舊神游中下意識退了一步，意識到游戲規則是距離一個帽檐，便輕聲說了句抱歉。
念年沒說話，微微仰著頭，一雙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。
身邊的同學都因為距離太近，羞怯、搞笑，各種各樣的原因被淘汰，賀辭舊目光在念年臉上游走，註意到他眼尾有一顆很小的痣......
再回神的時候他們就成為全場碩果僅存的一組，有朋友在賀辭舊身邊做搞怪動作甚至把他們之間的距離越推越近，賀辭舊覺得他只要低頭就能親到念年的臉。
不知道是覺得贏了就好還是被這麽多人看著不自在，念年壓了壓帽檐。
旁邊有人喊：“動了動了！”
從賀辭舊的角度，只能看到念年帽檐下微微揚起的嘴角，朋友推搡著賀辭舊起哄，念年趁機鉆進人群裏消失不見了。
賀辭舊很難形容當時的感覺，那抹笑像漂亮而熱烈的焰火，深深烙印在他眼底。
他看著念年離開的背影，嘴角也不自覺揚起笑。
自那以後賀辭舊便想方設法地接觸念年，但或許是對方太過靦腆，開學很久賀辭舊都沒能如願勾搭上，這可讓他撓心撓肺。
他的目光逐漸被對方吸引，念年上黑板解題他也跑上去，偷偷看他因為寫錯題泛紅的耳廓，值日的排班表也是他私用職權重新改的，這樣一擡頭他就能看見玻璃窗那頭的少年......
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，念年只要稍稍靠近，他便抑制不住內心的雀躍。
他像一只飛蛾，無可救藥地撲進了青春為他燃起的這場大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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念年心裏有個白月光叫賀辭舊。
這件事雲三山很早以前就知道，但他沒想到這人竟然就是傅不語的同學，自己還誇過人家長得帥。
念年說他們之間曾經有過一段誤會，後來他覆讀和賀辭舊差了一屆，也沒有報賀辭舊所在的高中。
這麽多年念年都沒透露過到底是什麽誤會，怕勾起他不好的回憶雲三山也沒有主動詢問過。
此時昔日的同窗重逢，念年一派鎮定甚至還能跟賀辭舊有說有笑地閑聊兩句。
雲三山坐在念年旁邊看得心驚肉跳，他們這一桌的關系實在是錯綜覆雜。
傅不語和雲三山小聲耳語了幾句，驚訝：“同班同學？”
他中學雖然和念年在補習班做過一段時間同桌，也只知道對方的學校，並不清楚具體班級。
相比“曾經一起學習過”他對念年的印象更多的是“三三的好朋友”。
念年點點頭，眉眼溫潤。
賀辭舊悄悄看他的側臉，這種感覺久違了，念年還是和從前一樣，幹凈、內斂，仿佛一眼就能看到底，他心裏說不出來是什麽滋味。
雲三山有心給他們制造相處空間，吃完飯就拽著傅不語溜之大吉，美名其曰“過二人世界”，顧行也很有眼力見地表示約了人。
人多的時候賀辭舊還勉強游刃有餘，讓他直接面對念年就有些局促了，這麽多年不見他們之間的關系並不熟稔。
正想著要不要借口還有事先走，念年主動開口：“我對學校還不太熟悉，你不忙的話願意跟我一起走走嗎？”
賀辭舊此時什麽花言巧語的本領都消失一空了，下意識回答自己還有事要忙，說完才意識到拒絕的太幹脆了，怕念年傷心又沒忍住瞥了兩眼。
念年卻並不在乎，笑得一派通情達理：“那我送你去，正好熟悉熟悉路。”
這下賀辭舊總不好再拒絕了。
一路上賀辭舊都沒什麽話，念年小心地找話題，往事不可追憶，從前的事沒什麽可聊，念年雖然這些年一直在關註賀辭舊，但也怕說出來對方覺得自己是個變態，只能從剛認識的顧行切入。
賀辭舊話少但好在有問必答，句句有回應，念年生怕自己再問下去賀辭舊該把顧行苦茶子揚了。
“我到了。”
念年腳步一頓，微微擡頭看他，像很多年前他們在報亭相遇那次一樣：“你去忙吧，再見。”
賀辭舊只輕輕看他一眼，便頭也不回地消失在玻璃門內。
念年站在原地擡頭，天空中快速飛過一群成排的鳥，有一只張開翅膀綴在隊尾，似乎隨時會被甩開很遠。
再見的意思是，——我希望能再次見面。
顧行正好拿完東西從樓上下來目睹全過程，攔住因為思緒翩翩直接無視他的賀辭舊：“不是吧哥們，你把人學弟撂下自己就走了？”
也不怪顧行覺得稀奇，賀辭舊上一段戀情剛結束不久，這家夥本就長了張很會來事、能把人撩到腿軟的渣男臉，之前談戀愛的時候雖然說不上面面俱到，但偶爾也能整出點別具心裁的浪漫。
“三言兩語說不清楚。”
顧行：“那就找個地方坐下聊。”苦誰不能苦自己，今天這個瓜他必須吃上。
賀辭舊推脫：“別鬧，忙呢。”
顧行拆穿：“你忙什麽忙，我剛上去看了活動室都落鎖了。”
賀辭舊：“......”不是這家夥去完資料室還瞎跑什麽？
最終兩人還是回宿舍在陽臺搖椅躺了下來，問就是賀辭舊怕碰上逛校園的念年，不知道該怎麽解釋“有事要忙”的人和舍友肩碰肩軋馬路。
顧行用手勢阻止了賀辭舊說話：“別急，讓聰明的我猜一猜，這位小學弟是你的初戀吧。”
賀辭舊卡殼：“那你有點笨哦。”
......
賀辭舊在上高中之前一直是中央空調的形象，頗有點對誰都好的意思，這和他的家庭教育脫不了幹系。
掌握了和誰都能聊得很開心的強大社交技能，隨之帶來的負作用就是，——三天之內說不上話就會被對方瘋狂吸引。
但這個負作用在他遇到念年之前從未觸發過。
賀辭舊喜歡在短時間內掌握人際交往中心，摸清楚每個人的個性，再加上他自身優異的條件加成，和玩第一人稱社交小游戲一樣，易如反掌。
對念年的關註是怎樣形成的呢？
起初賀辭舊只是想在軍訓三天內記住班上每個人的名字，和每位同學都說上話。
他本身就是班長，做到這些並不難，也確實在三天裏成功將每個人的名字和臉對上了，同學們也很吃他幽默風趣的性格，結營晚會上吉他彈奏的一首《稻香》更是優先掌握校園擇偶權。
結營晚會上幾個班湊在一起說要玩游戲，賀辭舊選中的是改良版的一二三木頭人，兩兩組隊面對面站立，距離只有一個帽檐，喊完一二三就不許動，誰笑了誰就出局。
跟賀辭舊組隊的人就是念年，念年比他矮半個頭，戴上帽子要微微擡頭才能直視他的眼睛。
賀辭舊納罕班上還有這號人物，沒有正式聊過天，聽朋友說似乎是個悶嘴子，不愛講話。
長得還挺好看，氣質幹凈，眼睛很漂亮......
正走神，念年突然靠近，賀辭舊神游中下意識退了一步，意識到游戲規則是距離一個帽檐，便輕聲說了句抱歉。
念年沒說話，微微仰著頭，一雙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。
身邊的同學都因為距離太近，羞怯、搞笑，各種各樣的原因被淘汰，賀辭舊目光在念年臉上游走，註意到他眼尾有一顆很小的痣......
再回神的時候他們就成為全場碩果僅存的一組，有朋友在賀辭舊身邊做搞怪動作甚至把他們之間的距離越推越近，賀辭舊覺得他只要低頭就能親到念年的臉。
不知道是覺得贏了就好還是被這麽多人看著不自在，念年壓了壓帽檐。
旁邊有人喊：“動了動了！”
從賀辭舊的角度，只能看到念年帽檐下微微揚起的嘴角，朋友推搡著賀辭舊起哄，念年趁機鉆進人群裏消失不見了。
賀辭舊很難形容當時的感覺，那抹笑像漂亮而熱烈的焰火，深深烙印在他眼底。
他看著念年離開的背影，嘴角也不自覺揚起笑。
自那以後賀辭舊便想方設法地接觸念年，但或許是對方太過靦腆，開學很久賀辭舊都沒能如願勾搭上，這可讓他撓心撓肺。
他的目光逐漸被對方吸引，念年上黑板解題他也跑上去，偷偷看他因為寫錯題泛紅的耳廓，值日的排班表也是他私用職權重新改的，這樣一擡頭他就能看見玻璃窗那頭的少年......
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，念年只要稍稍靠近，他便抑制不住內心的雀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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